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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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白焰殺青以後又進入了失業的狀態。
他依舊每天找劇組投簡歷，也依舊沒有什麽回音，但拍完了《亂世》，他還是比之前心裏有底氣了。
最近他在網上的風評多多少少扭轉了一部分，等《亂世》上映後，他身上的黑標簽能更弱一點，也許就能接到戲或者簽個正經公司了。
哪怕是小一點的角色也沒關系，能接到角色就有希望了。
他消費欲很低，也有一些存款，就算暫時接不到戲，普通過日子還是沒問題的。
現在的情況已經比他之前預估的半年沒工作好多了。
白焰這樣想著，有個意料之外的工作卻找了過來。
是宋易。
“那個，白老師，我們那個劇啊，有投資了，打算拍第二部，您看您這邊有沒有時間？”宋易的語氣忽然變得恭敬了起來，跟之前都不一樣了，令白焰好不習慣。
“宋哥你怎麽突然叫我白老師，太奇怪了，還是叫我白焰好了。”白焰哭笑不得，心想自己可擔不起老師這稱呼，傳出去要被黑粉罵死了。
“嗯嗯，焰焰啊，要不我給你看看我們這新劇本？”宋易其實是心虛。
第一部那會兒讓白焰忙活了一個星期只給了一萬塊錢演出費的情形還歷歷在目，前陣子白焰進了紀由的組這事他也知道，這會兒他又想央白焰來演他的小網劇，他實在是心虛。
一心虛語氣都弱了，一會兒白老師一會兒跟著粉絲叫焰焰。
白焰有過不少男粉，上節目的時候被男粉大叫“焰焰”也不是一次兩次。
以前阮老板在的時候也是“白焰”、“焰焰”的混著叫。
宋易這聲“焰焰”倒是讓他覺得比“白老師”順耳的多。
“宋哥，你劇本發過來看看吧。”
對於拍攝《我，鬼，與世界末日》的第二部，白焰其實有些猶豫。
從個人發展上來看，他更希望能接觸正規的劇組，《我，鬼，與世界末日》這部網劇雖然劇本寫的很有意思，宋易也很有熱情，但制作上確實草臺班子了一些，不能當作正經劇組來看。
但從另一方面來說，這部劇也是他第一次接觸拍劇，宋易是第一個給了他演出機會的人，雖然劇播的數據不佳，他對這部劇也點感情。
“焰焰我跟你說，我們這個劇被投資人看上了，開了50萬投資給我們，讓我們好好拍。”宋易一聽有戲，馬不停蹄地把劇本給白焰發了過來。
目前大部分的小短劇都是在50萬的投資水平，宋易總算是能給白焰開個接近短劇主演市場價的片酬了。
白焰倒是不太在意片酬的事情，他暫時沒有那麽缺錢，更希望能做出點成績出來，寧願讓宋易把錢花在制作上。
關於劇本，宋易一如既往的很用心。
第二部延續了第一部的風格，依舊是講鬼與社畜在職場的故事，但玩的更瘋一些。
有鬼變成社畜上司一日的，也有社畜變成鬼上司一日的，一人一鬼互相壓榨，最後真的給世界來了個爆破。
不過爆破之後，鬼轉生成社畜了，社畜又死了變成鬼。
身份互換玩到飛起。
鬼漂亮的長相和社畜普通的臉也成了身份互換後的梗，社畜搞不定的客戶，鬼靠著臉搞定了，令社畜日常痛罵這個看臉的世界。
當然也有因為漂亮的臉平增了工作難度的，主打一個雨露均沾。
好瘋好有趣。
白焰看完劇本眼睛都是亮的。
“我想演！”白焰也不管制作是不是草臺班子了，這個劇本太有趣了，錯過他一定會後悔的。
“好好好！你願意拍就好！”宋易忐忑不安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能撈到白焰來演第一部他已經覺得是燒高香撿漏了，這次他也是抱了被拒絕的心來的，沒想到白焰竟然答應了！
“你放心，這次我依然給你放友情主演，放在最前面！”
其實他們這劇演員少，整個演員表不過短短幾行，不太需要特地把白焰分出來。
但是為了不讓這劇的低片酬壓了白焰的身價，宋易從第一部就是把白焰單獨放了個友情主演，放在了整個演員表的最前面。
這次除了片酬，宋易另外還跟白焰簽了分成合約。
白焰也沒指望這片能有多少收入，但宋易心裏過不去，就給他加了分成。
如果有盈利的話，按比例大頭給到投資的富二代，他和白焰另外會分一筆小比例。
其他工作人員到時候他也會包紅包過去。
不過現在說這些也就是畫餅，第一部可是賣了負一萬。
現在第一部的彈幕和播放量雖然上去了一些，但目前為止是沒什麽盈利可言的。
也虧的能有投資人看上。
小網劇整個籌備期不長，團隊也是現成的，沒幾天宋易便通知白焰開拍了。
白焰這兩周也沒繼續投簡歷，就在家讀劇本，偶爾開開直播跟粉絲互動一下。
第二部除了辦公室的場景以外，還增加了不少外景，不過因為資金原因，宋易還是能蹭免費的就蹭免費的。
拍前兩場戲的時候，投資人過來看了一眼，令白焰驚訝的是，竟然是個看起來剛大學畢業不久的姑娘。
年紀輕輕，閱歷看起來不是很足，交談中白焰了解到對方也是第一次做投資。
“我看了你們拍的第一部，雖然布景差了一些，不過劇情還是很有意思的，我很想看後續，聯系了宋易才知道你們沒錢拍，就投了一點。”
投資人彭葉沁是個白富美，不是專業做投資這塊的，也不追星，只是偶爾也會追追劇，50萬對她來說不算太多，所以也不是奔著收益去的，有點“為愛發電”的意思。
她愛好很多，上大學的時候也自己出錢做社團運營。
宋易拿人錢財，很順從地準備看人臉色，彭葉沁倒是沒這心思，她過來看拍攝也不是為了指手畫腳，就純看他們拍覺得有意思。
“我就想看第二部，你們想怎麽拍就怎麽拍，不用管我，我讓你們改哪改哪就沒那感覺了。”
彭葉沁的話，簡直讓宋易想給這位天使金主跪下來了，雖然他還沒有接觸過很多金主，卻也知道這種金主可遇不可求。
不過彭葉沁也就呆了2場，用她的話來說，她不想提前給自己劇透了，影響觀影效果。
能確定他們是真的在拍，而不是騙錢跑路了就行。
因為第二部外景多，白焰也被撞見了幾次，陸陸續續有人發了偶遇照上網，逐漸的，不管是焰火們，還是黑粉們都知道白焰又在拍戲了。
還是那個小網劇。
黑粉們很高興，看來即便接了《亂世》，白焰資源也沒能上去。
焰火們在粉絲群裏嘆息了幾天，卻也知道白焰現在接戲不容易，只能盼著《亂世》上映後能有好公司看上白焰，餵點資源。
“宋哥，我感覺我的羞恥心要丟完了。”白焰還是頭一次在人來人往的商場裏拍戲，之前要麽是在攝影棚拍，要麽是在人少的戶外，這場直接就是在商場電影院門口。
今天有部大導電影上映，本來在一旁等著進場看電影的人就多，看他們呼啦啦小十個人拉著攝影機扮著造型拍戲，一下子全圍觀過來了。
白焰看著劇本上中二的臺詞，感覺自己羞恥心爆棚了。
雖然以前也在商場拍過綜藝做過商演，但還沒當著這麽多路人的面念過中二臺詞。
他念了幾次臺詞都卡殼了，深感自己的臉皮還得再練練。
圍觀的路人看他年紀小，臉又羞紅羞紅的，都忍不住給他加油了幾句。
“小帥哥！大膽念！要紅不要怕丟臉哦！”路人大叔熱情洋溢地給他打call。
白焰磕磕碰碰地把臺詞整完，宋易還是不滿意。
宋易自己是個不要臉不要皮的，拍起戲來沒什麽負擔，但也理解白焰的偶像包袱，一遍不行就多來幾遍。
在電影院門口要拍的戲份不多，卻讓他們陸陸續續從8點電影黃金場拍到了11點深夜場。
拖到這麽晚，白焰實在是覺得不好意思，便主動提出請團隊成員一起看電影，今天大導的電影首映第一天，午夜場人也不少，團隊幾個人只能分開坐。
白焰被圍觀了一晚上，實在心累了，主動要求獨自坐到影院角落裏窩著，方便他隨時睡著。
他舒舒服服地抱了個大爆米花桶，選了個又偏又靠後的位置，遠遠就能到看宋易和攝像大哥在那熱火朝天地討論事情。
雖然看午夜場的人不少，但他選的位置實在是偏，旁邊還是空了幾個位置。
一個修長的身影在他身邊坐下，白焰楞了一下，沒想到竟然還有人也像他一樣坐的這麽偏僻。
該不會是看到這邊有人了，以為要做什麽奇怪的事情，於是過來圍觀的？
白焰在網上也刷到過不少這種事情，看人家坐的偏僻，於是幹脆買了周邊座位圍觀人家在做什麽。
沒等他細想，旁邊的人直接伸手拿了他的爆米花吃。
白焰楞楞地看著自己的爆米花桶，一時反應不過來。
“這是我的爆米花？”白焰帶著自己都覺得有些困惑的語氣問道。
他感覺自己腦回路有點燒掉了，為什麽旁邊的人這麽自然的在拿他的爆米花吃？
對方拿爆米花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一下，多少有些無語。
“你夜盲嗎？影院關個燈就不認識人了？”
“啊……”白焰是真的沒反應過來，他今天東跑西跑拍了一天外景，沒怎麽趕上吃飯，血糖不太夠用，想不了那麽多事情。
“郁……老師？”白焰仔細盯了一會兒，最終將信將疑地問道。
郁鳴這回是真的懷疑白焰是不是夜盲了，在白焰眼前揮了好幾下手，看他眼睛跟著轉來轉去才放心。
郁鳴側過身，湊近過來問白焰：“也不夜盲啊，怎麽幾周不見，連我是誰都認不出了？”
郁鳴的俊臉一下子在白焰眼前放大了，白焰被這種沖擊性的顏值殺傷力震了一瞬。
“郁老師你不是在西北拍戲麽……”白焰委屈道。
這誰能想到啊，在西北拍戲的影帝大佬，半夜出現在這麽個商場電影院，還剛好就坐他旁邊了。
這誰能想到啊！
白焰越說越覺得自己想不到沒錯，語氣都不由帶了些抱怨，拖了長長的尾音，聽的人心癢癢。
郁鳴不自覺地輕咳了一下，覺得這小崽子怪會撒嬌的。
“今天剛飛回來，就撞上你了。”
郁鳴半真半假地說道。
前半句是真的，今天他剛從西北飛回來，《亂世》劇組在西北的戲已經拍完了。
整個電影就剩了一個簡單的小鏡頭，紀由特地留著回S市拍，當作整部電影的殺青戲。
演員和工作人員的大本營都在S市，這場戲拍完剛好接殺青宴。
後半句是假的，他刷到路人發了白焰在這個電影院門口拍戲的信息，覺得反正也是順路，幹脆過來看看白焰拍的什麽東西。
他到場的時候白焰已經拍到了尾聲了，這稀爛的打光，堪稱沒有的妝造，都讓郁鳴嘆息，覺得這個小網劇劇組實在是不太行。
好歹白焰也曾經是選秀top，怎麽就混成這樣了。
等白焰收工，郁鳴還未來得及上去跟他打招呼，就看到他跟個小倉鼠似的，跟工作人員買了票，自己抱了桶大爆米花帶著團隊進電影院去看電影去了。
郁鳴猶豫了一下，也買了張票。
來都來了，不打個招呼就回去，有些可惜。
白焰自己遠遠地坐在了角落裏倒是合了他的心意，郁鳴可不想坐在正中央。
雖然他帶了眼鏡帽子，但認識他的人太多，要是被人發現了，怕到時候電影結束了也走不了。
他買的根本也不是白焰旁邊的票，但反正也沒人坐，他就自己挪過去了。
“好巧啊，郁老師，這樣我們都能撞上。”白焰眼睛忽閃忽閃的，是真的信了郁鳴的說辭。
“你是不是有點……”郁鳴不由想吐槽一句，這種小概率事件白焰都能信。
“我們好有緣分啊郁老師！”白焰興奮道，抱著的爆米花桶恨不得整個都塞給郁鳴。
郁鳴把未出口的“好騙”兩個字咽了下去，覺得“有緣份”這個說法也不是不可以。
電影正式開場了，兩人都安靜了下來，郁鳴有一搭沒一搭地吃著白焰的爆米花，眼睛餘光時不時地掃著白焰。
郁鳴這種健身達人，對爆米花這種高熱量的糖油混合物不敢多吃，只一粒粒地拿，小半場電影過去了，吃了都沒10顆。
白焰倒是炫的開心，不一會兒半桶下去了，吃得“哢嚓哢嚓”的，臉頰鼓鼓的，更像小倉鼠了，可愛的很。
郁鳴伸手給白焰拿掉了嘴邊的碎屑。
“嗯？郁老師？”白焰自己看不到，只感覺郁鳴的手指在他嘴角拂了一下。
“吃的滿嘴都是，多大人了，你是什麽小饞貓嗎？”
應該是長毛小貓，吃東西都能粘一嘴。
郁鳴心想。
他剛剛拿過爆米花，只覺得指腹黏黏的，拂過白焰的嘴角感覺手都有些拿不下來，像被沾上去了一樣。
白焰吐了吐舌頭，感覺自己好像給郁老師添了麻煩，吃的仔細了起來，學著郁鳴的樣子一顆一顆吃。
郁鳴不自覺的遺憾了一下，開始覺得自己多嘴，吃爆米花能有個什麽章法，何必多這一句嘴。
這部電影時長三小時，播到結尾已經後半夜了，郁鳴精神倒是不錯，他在飛機上補過眠，又是大導的新片，看的精神抖擻。
拍了一天戲的白焰就不行了。
電影還剩一小時的時候，白焰就開始小雞啄米了，頭一點一點的，眼睛打著架。
然後就頭一歪，睡著了。
郁鳴看的好笑，又怕他頭硌著墻不舒服，幹脆拉過白焰讓他靠著自己的肩膀睡。
白焰抱著的爆米花桶他也一並接過來了。
這一下子距離就拉近太多了，讓白焰靠著自己的時候郁鳴沒多想，等人真靠過來，才發現兩人距離有些太近了。
明明秋天了，兩人都穿著外套，他都能感受到白焰溫熱的體溫。
暖烘烘的，像個小太陽似的。
他微微側目，便能借著熒屏的亮光，看到白焰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的陰影。
白焰是睡的迷糊，郁鳴倒是不敢亂動了，生怕把他弄醒了。
等到電影結束，白焰也沒醒，郁鳴眼看著電影院亮燈了，也不好讓他繼續睡下去，只能輕推了他幾下，把他叫起來。
“郁老師……”白焰半睡半醒，說話還帶著些鼻音，“我睡著了？”
白焰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細軟的頭發被他自己弄的亂七八糟。
郁鳴忍住想伸手去撫平的沖動，改成給他輕彈了一腦門。
“傅靳導演的電影你都能睡，以後還想不想拍電影了？”
白焰自覺理虧，也不敢多辯解，只喃喃道：“我過兩天再看一遍。”
“嗯，看完寫感想給我，不準少於2000字。”
白焰聽完一下子苦了臉：“怎麽還帶布置功課的啊郁老師。”
郁鳴心想，他去西北這麽多天，白焰也不知道給他發個微信問候一下，做個功課算什麽，做這個功課也是為他好。
“一個星期，2000字。”郁鳴半步不讓，還把時間加上了。
“收到郁老師的作業了。”白焰巴掌大的小臉擠得皺巴巴的，感覺自己睡了一覺，郁老師就變兇了。
“焰焰，散場了，我送你回去啊。”宋易遠遠隔著半個場子喊道，人走的差不多了，他才發現白焰還在角落裏窩著沒動彈。
郁鳴心頭一跳，覺得這個“焰焰”叫的實在有些親密。
“好咧，宋哥。”白焰回了一聲，轉頭過來又問郁鳴，“郁老師，你怎麽回去，我讓宋哥一起送你？”
郁鳴有些不爽，他下了飛機直接讓助理開車送他來的這，自己是沒開車的，也不好送白焰回去。
但他也不會坐別人車的，讓不相熟的人知道了他的住址不合適。
他擺了擺手，讓白焰先走，他自己解決，等下打個車回去就行。
倒是這個宋哥……貌似是這部網劇的導演吧？也不知道送白焰回家靠不靠譜。
郁鳴不愉地想道，感覺給自己弄了一身的不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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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焰殺青以後又進入了失業的狀態。
他依舊每天找劇組投簡歷，也依舊沒有什麽回音，但拍完了《亂世》，他還是比之前心裏有底氣了。
最近他在網上的風評多多少少扭轉了一部分，等《亂世》上映後，他身上的黑標簽能更弱一點，也許就能接到戲或者簽個正經公司了。
哪怕是小一點的角色也沒關系，能接到角色就有希望了。
他消費欲很低，也有一些存款，就算暫時接不到戲，普通過日子還是沒問題的。
現在的情況已經比他之前預估的半年沒工作好多了。
白焰這樣想著，有個意料之外的工作卻找了過來。
是宋易。
“那個，白老師，我們那個劇啊，有投資了，打算拍第二部，您看您這邊有沒有時間？”宋易的語氣忽然變得恭敬了起來，跟之前都不一樣了，令白焰好不習慣。
“宋哥你怎麽突然叫我白老師，太奇怪了，還是叫我白焰好了。”白焰哭笑不得，心想自己可擔不起老師這稱呼，傳出去要被黑粉罵死了。
“嗯嗯，焰焰啊，要不我給你看看我們這新劇本？”宋易其實是心虛。
第一部那會兒讓白焰忙活了一個星期只給了一萬塊錢演出費的情形還歷歷在目，前陣子白焰進了紀由的組這事他也知道，這會兒他又想央白焰來演他的小網劇，他實在是心虛。
一心虛語氣都弱了，一會兒白老師一會兒跟著粉絲叫焰焰。
白焰有過不少男粉，上節目的時候被男粉大叫“焰焰”也不是一次兩次。
以前阮老板在的時候也是“白焰”、“焰焰”的混著叫。
宋易這聲“焰焰”倒是讓他覺得比“白老師”順耳的多。
“宋哥，你劇本發過來看看吧。”
對於拍攝《我，鬼，與世界末日》的第二部，白焰其實有些猶豫。
從個人發展上來看，他更希望能接觸正規的劇組，《我，鬼，與世界末日》這部網劇雖然劇本寫的很有意思，宋易也很有熱情，但制作上確實草臺班子了一些，不能當作正經劇組來看。
但從另一方面來說，這部劇也是他第一次接觸拍劇，宋易是第一個給了他演出機會的人，雖然劇播的數據不佳，他對這部劇也點感情。
“焰焰我跟你說，我們這個劇被投資人看上了，開了50萬投資給我們，讓我們好好拍。”宋易一聽有戲，馬不停蹄地把劇本給白焰發了過來。
目前大部分的小短劇都是在50萬的投資水平，宋易總算是能給白焰開個接近短劇主演市場價的片酬了。
白焰倒是不太在意片酬的事情，他暫時沒有那麽缺錢，更希望能做出點成績出來，寧願讓宋易把錢花在制作上。
關於劇本，宋易一如既往的很用心。
第二部延續了第一部的風格，依舊是講鬼與社畜在職場的故事，但玩的更瘋一些。
有鬼變成社畜上司一日的，也有社畜變成鬼上司一日的，一人一鬼互相壓榨，最後真的給世界來了個爆破。
不過爆破之後，鬼轉生成社畜了，社畜又死了變成鬼。
身份互換玩到飛起。
鬼漂亮的長相和社畜普通的臉也成了身份互換後的梗，社畜搞不定的客戶，鬼靠著臉搞定了，令社畜日常痛罵這個看臉的世界。
當然也有因為漂亮的臉平增了工作難度的，主打一個雨露均沾。
好瘋好有趣。
白焰看完劇本眼睛都是亮的。
“我想演！”白焰也不管制作是不是草臺班子了，這個劇本太有趣了，錯過他一定會後悔的。
“好好好！你願意拍就好！”宋易忐忑不安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能撈到白焰來演第一部他已經覺得是燒高香撿漏了，這次他也是抱了被拒絕的心來的，沒想到白焰竟然答應了！
“你放心，這次我依然給你放友情主演，放在最前面！”
其實他們這劇演員少，整個演員表不過短短幾行，不太需要特地把白焰分出來。
但是為了不讓這劇的低片酬壓了白焰的身價，宋易從第一部就是把白焰單獨放了個友情主演，放在了整個演員表的最前面。
這次除了片酬，宋易另外還跟白焰簽了分成合約。
白焰也沒指望這片能有多少收入，但宋易心裏過不去，就給他加了分成。
如果有盈利的話，按比例大頭給到投資的富二代，他和白焰另外會分一筆小比例。
其他工作人員到時候他也會包紅包過去。
不過現在說這些也就是畫餅，第一部可是賣了負一萬。
現在第一部的彈幕和播放量雖然上去了一些，但目前為止是沒什麽盈利可言的。
也虧的能有投資人看上。
小網劇整個籌備期不長，團隊也是現成的，沒幾天宋易便通知白焰開拍了。
白焰這兩周也沒繼續投簡歷，就在家讀劇本，偶爾開開直播跟粉絲互動一下。
第二部除了辦公室的場景以外，還增加了不少外景，不過因為資金原因，宋易還是能蹭免費的就蹭免費的。
拍前兩場戲的時候，投資人過來看了一眼，令白焰驚訝的是，竟然是個看起來剛大學畢業不久的姑娘。
年紀輕輕，閱歷看起來不是很足，交談中白焰了解到對方也是第一次做投資。
“我看了你們拍的第一部，雖然布景差了一些，不過劇情還是很有意思的，我很想看後續，聯系了宋易才知道你們沒錢拍，就投了一點。”
投資人彭葉沁是個白富美，不是專業做投資這塊的，也不追星，只是偶爾也會追追劇，50萬對她來說不算太多，所以也不是奔著收益去的，有點“為愛發電”的意思。
她愛好很多，上大學的時候也自己出錢做社團運營。
宋易拿人錢財，很順從地準備看人臉色，彭葉沁倒是沒這心思，她過來看拍攝也不是為了指手畫腳，就純看他們拍覺得有意思。
“我就想看第二部，你們想怎麽拍就怎麽拍，不用管我，我讓你們改哪改哪就沒那感覺了。”
彭葉沁的話，簡直讓宋易想給這位天使金主跪下來了，雖然他還沒有接觸過很多金主，卻也知道這種金主可遇不可求。
不過彭葉沁也就呆了2場，用她的話來說，她不想提前給自己劇透了，影響觀影效果。
能確定他們是真的在拍，而不是騙錢跑路了就行。
因為第二部外景多，白焰也被撞見了幾次，陸陸續續有人發了偶遇照上網，逐漸的，不管是焰火們，還是黑粉們都知道白焰又在拍戲了。
還是那個小網劇。
黑粉們很高興，看來即便接了《亂世》，白焰資源也沒能上去。
焰火們在粉絲群裏嘆息了幾天，卻也知道白焰現在接戲不容易，只能盼著《亂世》上映後能有好公司看上白焰，餵點資源。
“宋哥，我感覺我的羞恥心要丟完了。”白焰還是頭一次在人來人往的商場裏拍戲，之前要麽是在攝影棚拍，要麽是在人少的戶外，這場直接就是在商場電影院門口。
今天有部大導電影上映，本來在一旁等著進場看電影的人就多，看他們呼啦啦小十個人拉著攝影機扮著造型拍戲，一下子全圍觀過來了。
白焰看著劇本上中二的臺詞，感覺自己羞恥心爆棚了。
雖然以前也在商場拍過綜藝做過商演，但還沒當著這麽多路人的面念過中二臺詞。
他念了幾次臺詞都卡殼了，深感自己的臉皮還得再練練。
圍觀的路人看他年紀小，臉又羞紅羞紅的，都忍不住給他加油了幾句。
“小帥哥！大膽念！要紅不要怕丟臉哦！”路人大叔熱情洋溢地給他打call。
白焰磕磕碰碰地把臺詞整完，宋易還是不滿意。
宋易自己是個不要臉不要皮的，拍起戲來沒什麽負擔，但也理解白焰的偶像包袱，一遍不行就多來幾遍。
在電影院門口要拍的戲份不多，卻讓他們陸陸續續從8點電影黃金場拍到了11點深夜場。
拖到這麽晚，白焰實在是覺得不好意思，便主動提出請團隊成員一起看電影，今天大導的電影首映第一天，午夜場人也不少，團隊幾個人只能分開坐。
白焰被圍觀了一晚上，實在心累了，主動要求獨自坐到影院角落裏窩著，方便他隨時睡著。
他舒舒服服地抱了個大爆米花桶，選了個又偏又靠後的位置，遠遠就能到看宋易和攝像大哥在那熱火朝天地討論事情。
雖然看午夜場的人不少，但他選的位置實在是偏，旁邊還是空了幾個位置。
一個修長的身影在他身邊坐下，白焰楞了一下，沒想到竟然還有人也像他一樣坐的這麽偏僻。
該不會是看到這邊有人了，以為要做什麽奇怪的事情，於是過來圍觀的？
白焰在網上也刷到過不少這種事情，看人家坐的偏僻，於是幹脆買了周邊座位圍觀人家在做什麽。
沒等他細想，旁邊的人直接伸手拿了他的爆米花吃。
白焰楞楞地看著自己的爆米花桶，一時反應不過來。
“這是我的爆米花？”白焰帶著自己都覺得有些困惑的語氣問道。
他感覺自己腦回路有點燒掉了，為什麽旁邊的人這麽自然的在拿他的爆米花吃？
對方拿爆米花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一下，多少有些無語。
“你夜盲嗎？影院關個燈就不認識人了？”
“啊……”白焰是真的沒反應過來，他今天東跑西跑拍了一天外景，沒怎麽趕上吃飯，血糖不太夠用，想不了那麽多事情。
“郁……老師？”白焰仔細盯了一會兒，最終將信將疑地問道。
郁鳴這回是真的懷疑白焰是不是夜盲了，在白焰眼前揮了好幾下手，看他眼睛跟著轉來轉去才放心。
郁鳴側過身，湊近過來問白焰：“也不夜盲啊，怎麽幾周不見，連我是誰都認不出了？”
郁鳴的俊臉一下子在白焰眼前放大了，白焰被這種沖擊性的顏值殺傷力震了一瞬。
“郁老師你不是在西北拍戲麽……”白焰委屈道。
這誰能想到啊，在西北拍戲的影帝大佬，半夜出現在這麽個商場電影院，還剛好就坐他旁邊了。
這誰能想到啊！
白焰越說越覺得自己想不到沒錯，語氣都不由帶了些抱怨，拖了長長的尾音，聽的人心癢癢。
郁鳴不自覺地輕咳了一下，覺得這小崽子怪會撒嬌的。
“今天剛飛回來，就撞上你了。”
郁鳴半真半假地說道。
前半句是真的，今天他剛從西北飛回來，《亂世》劇組在西北的戲已經拍完了。
整個電影就剩了一個簡單的小鏡頭，紀由特地留著回S市拍，當作整部電影的殺青戲。
演員和工作人員的大本營都在S市，這場戲拍完剛好接殺青宴。
後半句是假的，他刷到路人發了白焰在這個電影院門口拍戲的信息，覺得反正也是順路，幹脆過來看看白焰拍的什麽東西。
他到場的時候白焰已經拍到了尾聲了，這稀爛的打光，堪稱沒有的妝造，都讓郁鳴嘆息，覺得這個小網劇劇組實在是不太行。
好歹白焰也曾經是選秀top，怎麽就混成這樣了。
等白焰收工，郁鳴還未來得及上去跟他打招呼，就看到他跟個小倉鼠似的，跟工作人員買了票，自己抱了桶大爆米花帶著團隊進電影院去看電影去了。
郁鳴猶豫了一下，也買了張票。
來都來了，不打個招呼就回去，有些可惜。
白焰自己遠遠地坐在了角落裏倒是合了他的心意，郁鳴可不想坐在正中央。
雖然他帶了眼鏡帽子，但認識他的人太多，要是被人發現了，怕到時候電影結束了也走不了。
他買的根本也不是白焰旁邊的票，但反正也沒人坐，他就自己挪過去了。
“好巧啊，郁老師，這樣我們都能撞上。”白焰眼睛忽閃忽閃的，是真的信了郁鳴的說辭。
“你是不是有點……”郁鳴不由想吐槽一句，這種小概率事件白焰都能信。
“我們好有緣分啊郁老師！”白焰興奮道，抱著的爆米花桶恨不得整個都塞給郁鳴。
郁鳴把未出口的“好騙”兩個字咽了下去，覺得“有緣份”這個說法也不是不可以。
電影正式開場了，兩人都安靜了下來，郁鳴有一搭沒一搭地吃著白焰的爆米花，眼睛餘光時不時地掃著白焰。
郁鳴這種健身達人，對爆米花這種高熱量的糖油混合物不敢多吃，只一粒粒地拿，小半場電影過去了，吃了都沒10顆。
白焰倒是炫的開心，不一會兒半桶下去了，吃得“哢嚓哢嚓”的，臉頰鼓鼓的，更像小倉鼠了，可愛的很。
郁鳴伸手給白焰拿掉了嘴邊的碎屑。
“嗯？郁老師？”白焰自己看不到，只感覺郁鳴的手指在他嘴角拂了一下。
“吃的滿嘴都是，多大人了，你是什麽小饞貓嗎？”
應該是長毛小貓，吃東西都能粘一嘴。
郁鳴心想。
他剛剛拿過爆米花，只覺得指腹黏黏的，拂過白焰的嘴角感覺手都有些拿不下來，像被沾上去了一樣。
白焰吐了吐舌頭，感覺自己好像給郁老師添了麻煩，吃的仔細了起來，學著郁鳴的樣子一顆一顆吃。
郁鳴不自覺的遺憾了一下，開始覺得自己多嘴，吃爆米花能有個什麽章法，何必多這一句嘴。
這部電影時長三小時，播到結尾已經後半夜了，郁鳴精神倒是不錯，他在飛機上補過眠，又是大導的新片，看的精神抖擻。
拍了一天戲的白焰就不行了。
電影還剩一小時的時候，白焰就開始小雞啄米了，頭一點一點的，眼睛打著架。
然後就頭一歪，睡著了。
郁鳴看的好笑，又怕他頭硌著墻不舒服，幹脆拉過白焰讓他靠著自己的肩膀睡。
白焰抱著的爆米花桶他也一並接過來了。
這一下子距離就拉近太多了，讓白焰靠著自己的時候郁鳴沒多想，等人真靠過來，才發現兩人距離有些太近了。
明明秋天了，兩人都穿著外套，他都能感受到白焰溫熱的體溫。
暖烘烘的，像個小太陽似的。
他微微側目，便能借著熒屏的亮光，看到白焰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的陰影。
白焰是睡的迷糊，郁鳴倒是不敢亂動了，生怕把他弄醒了。
等到電影結束，白焰也沒醒，郁鳴眼看著電影院亮燈了，也不好讓他繼續睡下去，只能輕推了他幾下，把他叫起來。
“郁老師……”白焰半睡半醒，說話還帶著些鼻音，“我睡著了？”
白焰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細軟的頭發被他自己弄的亂七八糟。
郁鳴忍住想伸手去撫平的沖動，改成給他輕彈了一腦門。
“傅靳導演的電影你都能睡，以後還想不想拍電影了？”
白焰自覺理虧，也不敢多辯解，只喃喃道：“我過兩天再看一遍。”
“嗯，看完寫感想給我，不準少於2000字。”
白焰聽完一下子苦了臉：“怎麽還帶布置功課的啊郁老師。”
郁鳴心想，他去西北這麽多天，白焰也不知道給他發個微信問候一下，做個功課算什麽，做這個功課也是為他好。
“一個星期，2000字。”郁鳴半步不讓，還把時間加上了。
“收到郁老師的作業了。”白焰巴掌大的小臉擠得皺巴巴的，感覺自己睡了一覺，郁老師就變兇了。
“焰焰，散場了，我送你回去啊。”宋易遠遠隔著半個場子喊道，人走的差不多了，他才發現白焰還在角落裏窩著沒動彈。
郁鳴心頭一跳，覺得這個“焰焰”叫的實在有些親密。
“好咧，宋哥。”白焰回了一聲，轉頭過來又問郁鳴，“郁老師，你怎麽回去，我讓宋哥一起送你？”
郁鳴有些不爽，他下了飛機直接讓助理開車送他來的這，自己是沒開車的，也不好送白焰回去。
但他也不會坐別人車的，讓不相熟的人知道了他的住址不合適。
他擺了擺手，讓白焰先走，他自己解決，等下打個車回去就行。
倒是這個宋哥……貌似是這部網劇的導演吧？也不知道送白焰回家靠不靠譜。
郁鳴不愉地想道，感覺給自己弄了一身的不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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